亨利莫萊森H.M.

記憶祇有20秒的人-亨利莫萊森

美國青年亨利·莫萊森(Henry G. Molaison, 1926-2008)患有癲癇,發作時全身劇烈抽搐口吐白沫,後來病發次數逐漸頻繁,非常嚴重地影響他和家人的生活。他的父母從少就帶他到四處求醫,也試過各種不同的療法,但都沒有一樣能醫好他。後來,一位腦科醫生史考維爾(William Scoville)主動建議切除亨利腦部的異常放電海馬迴,報稱可以完全治癒他的癲癇,他與父母也都答應了。

1953 年的某天,27歲的亨利躺在手術台上,接受這項腦部手術。結果手術很成功,亨利自始很少再受癲癇之苦。但是他卻從此喪失了記憶能力。大腦內側顳葉被切除手術後,亨利出現一種罕見的遺忘癥,手術前形成的一些生活習慣,他還能記住,但是對於新體驗的事物,新近見過的人、說過的話、聽過的歌,祇要相隔幾十秒,或是轉移了注意力,他就忘得一乾二淨,甚至不記得與誰一起吃過飯,不記得誰是誰。因為亨利經手術切除了大腦內側顳葉導致記憶異常情況後,這類手術從此也都不再容許進行了。

雖然,亨利的腦部無法形成新的陳述記憶(declarative memory, 指個人經驗或知識訊息),但他卻能學會程序記憶(procedural memory, 指有固定程序的動作或技巧,如騎腳踏車、游泳)。就是說,他每天畫同樣的圖形,即使對他而言,每天都是第一次畫,但是他仍然可以熟能生巧,畫得越來越好。此外,有些記憶也能在他的潛意識裡慢慢形成,即使他的記憶能力祇有數十秒,但他卻不會對鏡中逐漸變老的自己感到訝異。起初當他每次被告知父親過世時,總是驚訝地痛哭失聲,但四年之後,他卻能自然地用過去式提及父親了。

亨利為人善良和樂於助人,五十幾年來,總是因為聽到實驗可以造福他人,他都十分願意全力配合實驗人員的工作,當然,他並不記得自己重複地做過無數次類似的實驗。後來,他的名字也被醫學界以H.M.取代,作為心理學上失憶病患的統稱。藉著他協助的研究,人們才知道短期記憶與海馬迴區域的相關性,也知道長期記憶是怎樣形成,也了解陳述記憶與程序記憶的差異。可以說因為他的病例,開啟了後續各種關於記憶的研究。

H.M. 這樣又活了55年,他於2008年82歲時去世。被隱藏了55年的身分直到他2008年過世後才被人認識,人們終於看到亨利莫萊森的真正樣子。雖然他在每次實驗後總是忘記自己曾幫過了忙,但他的貢獻卻永遠不會被人們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