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藏於美國耶魯大學貝內克珍本書與手稿圖書館(Yale University’s Beinecke Rare Book and Manuscript Library)的 “伏尼契手稿” (Voynich manuscript),雖然是一本內容無人通曉、語言奇特、插圖精美、而作者也不詳的神秘書稿,然而,正因如此多的神秘元素,更吸引人想去揭開它的面紗。
透過碳14定年法,伏尼契手稿被鑑定為一本繪製於1404-1438年間的書籍,至今約有600年歷史。它是由一位名為威爾弗雷德·伏尼契(Wilfrid Voynich)的波蘭籍科學家兼藏書家於1912年從羅馬耶穌堂羅馬學院(Collegio Romano)買來的。“伏尼契手稿”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文稿部份書頁已失,存留的約有240頁。它以上等牛犢皮紙(vellum)製成。文字和素描圖都是用鵝毛筆寫成,而顏色則在後期補上。相傳這份手稿在1586年由神聖羅馬帝國皇帝(Holy Roman Emperor)凱澤·魯道夫二世(Kaiser Rudolf II) 以600達卡特金幣(相當於今天80,000美元)買下。後來不知怎的在世上傳留及輾轉近200多年,最後被伏尼契發現它。
伏尼契手稿神秘之處,不止於其獨一無二的文字,也在於書內涵括的星體、植物和裸體女子出浴等許多奇異繪圖,以及不同的風格和主題,這一切都令人印象深刻。除了最後的篇章全為文字外,其餘書頁最少都有一幅插圖。
有人嘗試對某部份內容作出這樣的解讀:那些分成很多短段落並註有花或星形標緻的文字看來,似乎是一些醫藥的配方,用來說明植物的種類。而描繪了整株葉子和根部的植物圖,似乎是代表草藥。而天體圖中的太陽、月亮和星宿彷彿有著一種奇秘的韻律,很容易令人聯想到天文學或占星術。有些圖是畫在可摺疊的書頁上,其中有一頁可擴展為6頁的看似是一幅畫上了9個以軌道連接的島嶼、還有城堡和火山的地圖,可能傳遞有關地球或宇宙的信息。至於管道狀的裝置以及在水池沐浴的裸女嫵媚圖,又似是關乎生物學及婦科的層面,所有這些內容都令人感到神秘而驚異。
伏尼契曾推斷書稿是一本中世紀煉金術士或草藥醫生的參考書。即使他請了破譯專家對此進行研究,也無法將文字跟世上已知的語言完全配對起來。被這部神秘書稿難倒的一眾譯碼高手和語言及歷史專家可謂多不勝數,其中包括哲學教授威廉·紐堡德(William Newbold)、歷史學教授羅伯特·布魯堡(Robert Brumbaugh)、語文學家約翰·斯特科(John Stojko)、醫生利奧·萊維托夫(Leo Levitov)、以及於二戰時期負責破解德及日本密碼系統的美國密碼破譯之父赫伯特·亞德利(Herbert Yardley)還有美國秘密情報局工作的密碼破譯家威廉·弗里德曼(William Friedman)等人即使絞盡腦汁,仍未能將書中的隻字片語破譯出來。而插圖對於完整揭露文稿內容方面,也未能提供太大幫助。
對此,有人認為書稿根本永遠無法破解,因為它由始至終都只是一場惡作劇。也有有人懷疑這是中世紀間諜用以隠藏機密資料的手法、或是用來詐財的騙局,以及煉金術士的信手塗鴉。巴西坎皮納斯大學(University of Campinas)豪爾克·史托非(Jorge Stolfi)則懷疑文字是隨機製作而成。不過,有反對者認為,以如此精美的插畫以及複雜且迂迴的製作方法來行騙的可能性很低。以伏尼契文稿的組成結構和文字分布的高度規律性來說,更不可能毫無意義。全長17萬字的手稿,以段落形式從左至右書寫。雖然沒有以明顯的標點符號分隔,但字體整齊而且清晰,字與字之間有分隔,大部分由一至兩筆寫成。從字跡的流暢度可以看出作者在下筆前清楚自己想寫什麽。即使是美國懷疑論者威廉姆·龐德斯通(William Poundstone)也認為文稿是贗品的可能性很低。
有研究者追踪書稿中所有的字彙頻率和規律,發現它具備與真實語言非常相似的統計模式,也有其自身語法。除了符合齊夫定律,每個字母對應的“熵”(用以統計字母或符號的重覆程度; 每詞約10位元)與波利尼西亞語法大致吻合,亦與英語或拉丁語相似。最常出現的詞彙由5-6個字母組成,至於10個字母以上或以1-2個字母組成的詞彙則絕無僅有。有些字母僅出現在字首,有些則只在字尾的獨特分布模式,與阿拉伯字母相似。文稿有不少重複的詞彙,這反映出詞彙數目相對地少。因此,倘若是騙子刻意逐字編造,不太可能產生如此高規律性的文字。
直至2014年3月,有人聲稱成功破譯部分書稿。英國貝德福德大學(University of Bedfordshire)應用語言學教授斯提芬·巴克斯(Stephen Bax),以閃米特語系中的阿拉伯語和其他語言文字書籍作参考和類推,破譯了17個象徵符號和10個單詞的含義,比如杜松(juniper)、芫荽(coriander)、鹿食草(hellebore)、棉花(cotton)、藏紅花(saffron)、希臘神話半人馬名字“奇倫”(Chiron)以及中世紀知名藥草矢車菊(Centaury)的另一個名字“Kantairon”。他認為書稿不可能是一場惡作劇,而大量植物和星體素描圖可反映出這是一部關於大自然的書籍,似乎印證了美國秘密情報局密碼破譯家威廉·弗裏德曼(William Friedman)有關書稿文字的規律與圖畫有關的論據。而特拉華州立大學(University of Delaware)植物學教授阿瑟·塔克(Arthur Tucker) 也認為歐洲並非文稿的發源地。在稿中云云303種植物中,他認為最少有37種是生長於中美洲一帶。由於手稿寫於15至16世紀,所以其語言有可能是納瓦特族(墨西哥南部和中美洲印第安各族)的納瓦特語。
雖然巴克斯的發現在破譯界和語言學界引起了巨大的迴響,但相對於整本手稿來說,它只佔了很小的部分。所以,迄今其實書中還有大量文字和神秘圖畫的奧義以及手稿來源等謎團仍是未有解開。相信這還有待專家繼續竭而不捨的研究和解讀,才能有望揭開它神秘的面紗。